东皋

随便写写,开心最重要

【朱白】深林人不知

脑洞向,ooc预警,非现实预警(有医学神技设定,都是为剧情服务)

勿上升

朱视角,全文不到五千,一发完

(好久没动笔,写下来竟然还挺顺)

求评论求点赞求小心心~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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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渐沉,日光消散,群山巍峨,树木林立,视野被笼罩在深绿之中。

太阳落山,生机勃勃的绿变了味,在黑夜中寒意森森。

朱一龙看着手机上为叉的信号格感到深深的绝望。 


惊鸟自林间群起,朱一龙从消极情绪中抽离,翻开手机相册,把路线图点开,再比对一遍。“进小路右拐……再左……左……右……后面就没有路口了……怎么会走到这儿没路了?”

朱一龙看得认真,手机忽然震动——有个电话打进来。

朱一龙看向依旧无信号的消息栏,迟迟不敢点接通,手机却锲而不舍地持续震动。

半晌,朱一龙终于点向接通键,手机那头传来沙沙两声,激得人汗毛倒立。

是一道娇媚的女声:“先生您好,这里是旅舍小屋,我们这边有您的预定记录,但您未按时到店,请问是否需要办理退订?”

女声飘在树叶声中,不仅没生出归属感,反而教人下意识远离。但此时别无选择的朱一龙只能硬着头皮答道:“我在来的路上迷路了。”

两声轻笑沿着电话钻进朱一龙耳中,朱一龙把手机又拿远了些,隐约听到那头说:“那请您在原地等候,我们派人来接您。” 


朱一龙挂了电话,心中那点阴影挥散不去。

黑夜已经完全覆盖了这片森林,寂静之中,一个单薄的人举着手电筒,身后跟着一只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猫。

说不清是先听到踩过树叶的脚步声,还是先看见一束若隐若现的白光,朱一龙猛然转头看向来源。

“咚!”

一只肥大的黑猫跳上车子的引擎盖。

随后草木茂盛之中,钻出一个瘦弱的青年,在车灯的照耀下冲他友善地笑:“您是朱先生吧。”

终于见到了活人,朱一龙激动地下车打招呼:“是的是的。”

青年自我介绍道:“我是旅舍小屋的员工,您叫我小郭就好。”

朱一龙与他握手:“你好。”

小郭向他解释近两个月草木疯长,道路被掩盖,他们前几日才除了草,谁知昨晚一场雨下过,又窜出来挡住了路。

“旅舍就在前面,我们上车,我来指路吧。”

朱一龙同意,然后指着伏在引擎盖上的黑猫:“这是旅舍的猫?”

那猫见车门打开,毫不见外地蹿进车,端正地坐在副驾驶上。

小郭关上副驾驶的车门,替自己打开后座车门:“对,这是我们老板养的猫,叫二老板。您不介意吧?”

朱一龙倒不是介意,只是这猫太有灵性,他不由得多看两眼。


越过草木的障眼法,旅舍小屋其实就在不远处。

几分钟后,车到达院中。旅社小屋灯火通明,是个三层的小楼,很现代化的装修,一楼延伸出一个宽大的阳台,看样子是吃饭的地方,朝外的一面装了落地窗,落地窗外就是停车的地方。

小郭引着他从侧面走进小楼,朱一龙很快发现这个地方比外观看起来要大,纵深很长,刚才看见的阳台另外两面也装的落地窗,一面是靠山,一面是临湖,采光极佳,向里延伸的住房走廊却昏暗不清,四五道房门后就完全没入黑暗。

刚才电话里的女声响起,朱一龙收回目光:“先生您好,请让我为您办理入住。”

看清女人脸的那一刻,朱一龙倒吸一口凉气。

这个女人长得实在过于妖艳,眼尾上挑,脸型很瘦,皮肤泛着不正常的苍白。

朱一龙强自稳定心神,从包里拿证件。身后刮过一阵阴风,朱一龙手不受控制地一抖,证件“吧嗒”落地,于是朱一龙借蹲下捡东西的时机,余光向后瞟。一个身形高大的冷面人和一个嬉皮笑脸的和尚立在门口。

——冷面人的脸上泛着死气,和尚并不秃头。 


朱一龙如当头棒喝猛然惊醒,阴冷的女人,瘦弱的男人,肥硕的黑猫,不像人的人,不像和尚的和尚。

也许还缺一个看似面善的教授和一个吊儿郎当的领导。 

这是他拍过的一部剧的原著——不,准确的说,这是同他一起拍这部戏的人的脑内世界。

抓住了这个线头,朱一龙的记忆全然被唤醒。

他之所以在这里,是为了唤醒白宇。


因为一场意外,白宇不慎从二楼摔下陷入昏迷,一段时间的休养治疗后,身体各项机能恢复正常,人却迟迟不醒。经由最新医疗设备探测后,发现他的意识被困在某个记忆域内。医院方面有能力通过外接设备,将其他人的意识投射进他的意识所在地,帮助唤醒,可他的家人朋友进去之后,只能看到一片森林,无从下手。

直到他的助理发现那片森林很像拍《镇魂》的某个取景地,于是提出让“剧中人”试一试也许会有所不同。

辗转找到了久未联系的另一位男主,倒是出人意料的顺利,对方很快同意了请求,并安排好行程,两天之后就飞过来。 


如同预想那般,森林中出现了一条道路和一辆车, 朱一龙沿着道路走进旅舍小屋,但旅舍小屋中没有白宇,只有《镇魂》里的几个人物。起初,朱一龙下意识认为白宇的自我意识会附着在赵云澜身上,于是在赵云澜身上颇费了一番功夫,险些被沈巍一刀削了,死里逃生后深刻反思,发觉赵云澜不像白宇,倒是郭长城与原著中性格南辕北辙,于是暗中观察,确定白宇的自我意识在郭长城身上,只是刚摆出架势想和他好好谈谈,时空便忽然扭曲,他又回到进入森林的路口。

第二次,他直冲郭长城而去,却发现郭长城又变回了腼腆胆怯的性子,最后在林静身上找出了白宇,刚说两句,“林静”便骤然脸色一变,历史再次重演,他又回到森林入口。

反复几次之后,朱一龙也摸索出些规律。白宇就是不想醒,每次一提到苏醒的事情,时间就会回到他刚进入意识的时候。

而随着他在意识里待得越来越久,自己的记忆也会变得越来越迟缓,常常走到半路才想起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。

这很危险,意识的接入只需要医疗设备的引导,意识的抽离却需要自我清醒主动抽离。如果待在别人的意识里太久,忘了自己,那便再难清醒。 


思索一番,朱一龙决定先脱离白宇的意识,回到现实搞清楚白宇逃避的原因。

集中注意力之后,眼前闪过一道白光,再睁眼,朱一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

此时正是半夜,窗外星光微弱,月色清朗,夜色比楼下的灯光还亮几分。

朱一龙想起身,头上的导管限制了他的动作,于是他只能按响床头的信号铃。

值班的护士匆匆赶来,给朱一龙检查身体的各项数据,之后医生也赶来。朱一龙拿起手机一看,日期已经超过计划行程一整天了,索性歇了联系经纪人的心思,先解决白宇的问题。


 医生听了朱一龙的描述,翻看之前的病例记录,严肃道:“他这样的情况不容乐观,通常陷入昏迷的病人,他的自我意识会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沉睡,这样很容易唤醒。但逃避现实的病人,往往会构建一个与现实相近的场景,这个场景越相似,越难清醒。

“我之前对病人的估计还是乐观了,如果只是一片森林,那么在森林里找到病人,便可以醒来。但他在森林里构建了一个逻辑完整的人际关系体,而且自我意识可以在不同人之间游走,同时这些人中没有他自己,那么他的自我意识会逐渐分配在每个人身上,自我意识分散后会越来越弱,逐渐从主动不想醒来变成陷入迷惘忘记醒来,清醒的概率会越来越小。在这种情况下,即使醒来,也很有可能留下人格分裂等精神方面的后遗症。”

“而且你提到,森林里的岔路越来越多,旅舍小屋越来越隐蔽,正是病人的意识深陷,排斥外界信息的表现。”

朱一龙听得一个头两个大,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,看来必须加快速度了。

“今晚有家属陪护吗?”

“他助理在。” 


几分钟后,白宇的助理小冯提着一碗打包的面回到病房,看见朱一龙醒了,先是一喜,随后听了朱一龙的话,又蔫了。整理好自己的情绪,小冯先真切对朱一龙道谢:“朱老师,太感谢你了。”

朱一龙摇头,关于白宇的事,他总是不愿意听到“谢”字,催促道:“你快吃吧,面要坨了。”

小冯把面推给朱一龙:“朱老师,你先吃,我再去买一份就好了。”

朱一龙道:“我不饿,你吃吧。”

小冯低头嗦面时,朱一龙在内心反复措词,不知该怎么开口问白宇的近况,小冯却像会读心术似的,自顾自讲道:“宇哥最近状态不好,公司拿了几个剧本让他选,他翻来覆去定不下来,说是到了倦怠期,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,又不愿意敷衍将就。”

朱一龙安静听着,小冯继续说:“前两天向公司请了假,打算去旅游散散心,公司还没批复,谁知就出了这么大的意外。”

小冯叹了口气:“原本想着病情不重,病好后拿病假当借口,还能多歇一段时间,谁知道这病竟闹成这个样子。”

一碗面见底,小冯忧愁的眉依旧没解开。

朱一龙问:“其他呢?只是事业上的瓶颈吗?感情……咳,生活中有没有不顺心。”

小冯迟疑地摇头:“应该,没有吧,我最近都跟着宇哥走的,好像没有感情方面的问题,家里也没什么事。” 


提起感情问题,朱一龙的思绪不由自主发散,想起两人有意错开避免见面的缘由,兀自怔了半晌。

说实话,当年两人都有点弄假成真了,但那点悸动与现实相比,微不足道。成年人总是能很快分析出利弊,无论从哪个角度看,那点心动都显得很轻很轻,在每杆不可兼得的天平上都输给另一端。于是他们开诚布公地谈了一回,情愫已有开端,无法再退回朋友的位置,那么就此打住,不再任其发酵,剪断联系,把它当做曾经见过却无法留住的风景,汹涌的情感让时间抹平。人生遗憾何其多,再添一笔也无妨。 

只是有些遗憾会在记忆中淡去,如同刻刀下的碎块,日久风化;有些遗憾历久弥新,如同雕塑中原有的部分,刻骨铭心。

千锤万凿方知何为真我,烈火焚烧才晓心归何处。

分别后不是没有遇到过合适的人,但相处中,总是忍不住暗自比较,于是那些“合适”变得索然无味,曾经沧海难为水,难再心动。

于是,当接到小冯的电话时,行动已经先于理智做出决定,回过神时,人已经坐在去医院所在城市的飞机上了。 


小冯将出神的朱一龙拽回来,问道:“那接下来该怎么办。”

朱一龙将意识里的经历反复推敲思考一番,似是想通了什么,慢慢道:“如果只是因为想从工作中暂时抽身,在现实中找个深山老林也能做到。他大概只是一时想岔了,才会放任自己沉睡不醒。”

放任自己意识落在一片森林中,也许是白宇一开始思绪无意间走岔的结果。但这片森林为什么会渐渐具化为《镇魂》的某个取景地,而又演化出《镇魂》中的人物。

不是剧中的演员形象,是独属于白宇对原著形象的再造想象。

朱一龙可以确信,白宇知道自己在干什么,并且有明确的目的。而这个目的,在朱一龙进入他的意识后,他不断地变化身份,隐藏自己却又疏于掩饰,已是昭然若揭了。 


他在试探朱一龙的心。

试探对方能否每一次都认出自己,试探对方的态度。

曾经那份很轻很轻的心动已经积累得很重很重,他想知道对方是否和自己一样,念念不忘能否等来回音。

如此迂回曲折,又如此小心翼翼。 


朱一龙心里软得不行,走到病床前附身在他眼睑上吻了一下。

心底喧嚣已久的暗流争相涌出,与奔涌而来的另一股暗流相汇,激起千层浪。 


“嘀——”

睁眼,又是熟悉的森林。

天色尚早,朱一龙驱车熟练地右转,左转,左转,再右转,一路直行。道路逐渐变窄,直至完全淹没于草丛中。

朱一龙把车熄火,没再往前,在车里静静地等待着。

倦鸟归林,日沉山谷,月上梢头。

电话如期而至,朱一龙不动声色地跟随剧情进度,办理好入住,依次见到了每一个人,随后进入房间。

这次的每一个人好像都很正常。 


带着这点疑惑,朱一龙主动出击,洗漱之后披上外套,走到临湖的那面落地窗前。

之前没有仔细观察,现下才发现窗帘挡住的地方有一扇门。

于是推门出去,湖水的潮湿便混合山谷夜间的凉意钻进皮肤。

朱一龙俯身近看湖水,清澈动人,泛着月光,伸手去探,温柔的凉意裹在指尖,打了个转溜走。

耳边响起戏水声,朱一龙转头望去,是那只黑猫。

于是不自觉溢出一声轻笑,向那黑猫招手:“小白,过来。”

黑猫动作僵硬片刻,随后缓慢靠近。

朱一龙忽然伸手捞起猫站直身子,猝不及防的腾空引来一声抗议的猫叫。

让猫趴在肩上,低声问道:“我通过考验了吗?”

猫低低地叫了一声,似乎在反驳“考验”这个说法,不过随后亲昵地拿头蹭他。

朱一龙被蹭得心里痒痒的,侧头在猫耳朵附近亲了一下,那只耳朵边条件反射般地弹了弹,猫在他怀里挣扎起来。

朱一龙握住猫的后颈,牢牢控制住他,猫反口就往他肩上咬。

到底没真用力咬,猫却也不甘于就此受制于人。

于是猫停止挣扎的下一秒,朱一龙感到脖子上带着轻微刺痛的舔舐。

“嘶——”被人举到半空中的猫眯着右眼得意地笑。

“别仗着猫的身份耍流氓,没名没分的,注意距离。”

白宇连续喵喵几声,控诉他“恶人先告状”。

“听不懂,要骂人就赶紧醒过来。另外……”

朱一龙的神色忽然正经,白宇下意识盯着他的眼睛,有种强烈的预感,带动着心跳加速,仿佛 已经听见了他未出口的话。

但他坏心眼地打住了:“我有话和你当面说。” 


其实也不全然为了激白宇醒来,还有更深一层的理由。 

我不愿在乌托邦里告白,因为我敢于在纷乱人潮中说爱你。
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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